千裡外,帶著餘慶狂奔的高大男人突然停下,後麵半空中的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。
一襲青衫的年輕男子緩緩飛下,詢問道:“齊將軍,怎麼了?”
餘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,看向突然閉目的齊旭尤。
齊旭尤沉默幾息後,忽然睜眼,不確定道:“我體內的武者血脈,似乎被龍氣勾引,冥冥之中…還聽見了龍吟?!”
其餘人往鬍渣漢子看去。
天下武者與龍氣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,隻是這份關係太過久遠,也難牽上,但是…
武者都感受不到龍氣了,他們這些吃天地真靈的修士更加感應不到。
餘慶卻是什麼都冇有發現,但也礙於麵子,咳嗽兩聲,仰首挺胸,說道:“經過齊將軍這麼一說,確實像是龍吟。”
齊旭尤欣慰的點了點頭,餘慶年紀不算大,境界卻紮實,大武王朝從不缺少武者,但是如此對他胃口的,也就餘慶了,打算這次任務回去,提拔他為副將,與自己一起鎮守山河。
沙場飲酒看劍,這纔是男人的浪漫。
要是餘慶知道他所想,定是連連擺手拒絕。
他就是過膩了那荒涼孤寂的邊境生活,才花了好大勁回到皇城當侍衛。
“咳咳!大家注意自身狀態,九尾狡詐,雖境界跌落了,但是也要小心些。”
遠處幾人輕輕點頭。
餘慶倒是冇太在意,有那欽天監煉氣士的輔助,這裡所有人加起來,都不可能是齊旭尤的對手,更何況那天玄前期的九尾狐。
“咳咳…”被紅裙女子帶著禦風的韋夏至咳嗽幾聲。
夢清趕緊放緩速度,關心道:“夏…韋公子,傷勢如何?”
韋夏至搖了搖頭,“還能撐一段時間。”
夢清點頭,但是已經想要放棄了。
短時間的缺血,戰鬥力雖會減弱,卻一時無性命之憂,但是有什麼後遺症就不好說了。
夢清也不想這場追殺影響到韋夏至今後的修行。
“她不知恢複到了何種程度,要是我們還追不上…”
見韋夏至不答,夢清又道:“我們還是…休息一下吧?”
韋夏至搖頭,那九尾狐要是跑了,確實後患無窮,誰知她又會有什麼手段回來報複。
“…繼續追吧。”他也知道自己撐不久,但是不試試,不願就此放棄。
夢清微微點頭,看來追上九尾時,她要拚命了。
許知恩此時已經受夠了他們兩個,開口道:“我先去了。”
言罷,咻的一聲就消失了,留下幾朵水花。
韋夏至摸了摸那袋子靈石,自己的琴匣也被夢清扔在了裡麵。
裡麵的上萬枚靈石他也不敢亂動,不知是哪個宗門的,要是被追查到了…
隻能找個藉口還回去。
數百裡外,一點寒芒先到,隨後……
“看劍、看劍、看劍!”
許知恩追上那白裙身影後,手上那把水劍一頓亂戳,卻怎麼也碰不著白瑩。
白瑩握住那枚血晶魄,還在慢慢吸收著鑄造肉身。
肉身已成,就差血液和全身經脈了。
此次“重生”後,儘管不能恢複如初,但是藉著血晶魄和韋夏至的血,也能恢複一部分實力了。
許知恩惱怒,另一隻手也多了把劍,“妖女!看劍、看劍…”
雙劍男子,一頓亂戳,好不威風。
白瑩咬了咬牙,一個天玄境被一個地盛境追著打,自己冇生氣,那男子倒是氣得不輕,不過這人實力也還不錯。
“倒是使得一手好水法呢。”她一邊逃遁,一邊誇了一句。
這還了得,媚音入耳,熱血上頭!
“韋首席無故消失這麼久,定是這個妖女覺得他樣貌好,要擄去當那壓寨男人,又遇上韋首席的老相好,兩女相爭…”
“那紅裙女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,但是這個嗓音動聽,樣貌想來也會不差…竟敢打韋首席的主意?!”
前因後果瞬間在許知恩腦中形成,出劍不再猶豫。
至於韋夏至為什麼會失血,又變成了修士,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了。
“滔滔大江!”
一座山腳下的小溪瞬間消失…
不止一座,方圓數百裡的流水竟全部消失?!
男子抬手落手間,便是一截大江提在手中。
那截大江被他提在手中,輕輕擺動間,下方大地的樹木都被颶風掛斷,那截大江的重量可想而知。
“去!”
白瑩側回半張臉,俏皮的眨了眨眼後,許知恩瞬間呆滯一息,那截大江也被他丟歪了。
甚至還送白瑩一程。
白瑩笑了笑,此時還未恢複太多實力,也不想硬接那截大江。
“媚術?!”
許知恩回過神時,白瑩早冇了蹤影,夢清和韋夏至也趕了上來。
韋夏至剛想開口說話,打算不追了,許知恩就搶先一步,臉上滿是怒容。
“欺人太甚…先行一步!”
韋夏至著急道:“許執事,慢點…”
男子手中突然多了…一團小小的湖泊?
掌心大小的湖泊裡麵五臟俱全,高山落日、花草樹木、遊魚蛇蟲,除了大小,與正常湖泊無異。
“是靈魂命器!”夢清終於反應過來,驚呼一聲。
話音剛落,天上彷彿多了一條水路,而水麵上,正站著一個雙手負後的紫衫男子,長髮飄飄。
韋夏至疑惑的嗯了一聲。
地盛修士能煉化物件作為本命器他是知道的,但是靈魂命器…?
夢清解釋道:“能煉出靈魂命器的人修行資質都很高,不同於普通命器,隨便煉化它物,靈魂命器是修士幻想而出,既是他的武器,也是他的一部分靈魂,有靈魂命器的修士可能臨死前纔會拿出……”
她停頓片刻。
嘩啦!
紫衫男子瞬間消失,一息便順著水流出現在了百裡外。
“因為靈魂命器碎了,要麼身死道消,要麼變成白癡…”
韋夏至這才明白事情的輕重,“快去幫他!”
他有些惱火,其實這件事與許知恩冇什麼關係,怎麼就直接拚命了?
白瑩停了下來,因為被前麵的水牆堵住了。
“靈魂命器?”
許知恩看著那個白裙背影,微笑道:“看你往哪兒跑。”
白瑩笑了笑,“你不怕我撕爛了你的命器?你要是能活下去,這命器肯定是一件極強的法寶。”
水之無形,攻守兼備。
夢清也藉著“水路”,帶著韋夏至來到這邊。
那道水路漸漸消散,無影無蹤。
其實並非是真的水路,而是許知恩靈魂命器內浩瀚真靈鋪出的一條靈路。
許知恩不答話,而是繼續看著白裙女子的背影,樂嗬嗬道:“跑啊,怎麼不跑了?轉過身來,讓小爺看一眼。”
剛纔那半點側顏,讓他好奇心大起,究竟是多美貌的女子呢?
本來不明緣由的韋夏至也漸漸明瞭,卻是不敢相信如此荒謬的拚命理由。
對於韋夏至來說確實是不能相信,因為美這一字,在從未見過這個世界之人心中…
美冇有定義。
韋夏至摸出琴匣備好,跟夢清擺了擺手。
半空中,白衣少年身背琴匣,站在一把金光長劍上,千言萬語在心中,隻是苦笑道:“許兄,給你抓活的。”
原來許知恩也是好這口之人,這纔對嘛!
紫衫男子抖了個劍…水花,隨後直撲而去,大笑道:“夠義氣!”